最好的教育就是做最好的自己

最好的教育就是做最好的自己

有人问我怎么教育孩子,我总是告诉他们先做好自己。对父母和孩子的影响往往是终身的。

我父母很单纯。有时候,父亲的单纯甚至会让一些人觉得自己很傻。因为他不想伤害任何人,也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。只要家里人来了,不管这个人是谁,有什么地位,能不能给他带来好处,他总会拿出最好的东西招待对方,经常杀鸡。他一直觉得不杀鸡会对不起朋友。更重要的是,父亲从来不说闲话,不喋喋不休,也不在背后打游戏,很大气。他从来不会对大事感到困惑。他是一个愚蠢的人。我的小说《猎原》里有一个情节,最能体现他的这个特质:几个外国人从他那里买了老鹰,给了他很多钱。一开始,他很开心。后来他发现外国人要用老鹰运毒,就还钱,把老鹰拿回来,还帮警察抓了这些外国人。然而,当一个被抓的外国人需要帮助时,他并没有怀恨在心,所以他提供了帮助。最后,那个外国人给了警察一条重要的线索。

我在许多方面像我父亲。比如我总想把最好的东西给朋友。我的一个朋友喜欢石头,从事篆刻。当时我手里有一个很珍贵的田黄石,觉得不送给他就不是朋友了,就送人了。以前我还有一套邮票,印数很少,从来没有在全国发行过。它也非常珍贵,但是一个朋友收集邮票。每次见到他,我都有一种负罪感。直到有一天,当我把这套邮票送给他的时候,我终于觉得舒服了。我有几百张“文革”邮票,都是这样送给人的。类似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。每次好朋友来我家,我总是给他最适合我的,他最喜欢的。

另外,我爸爸有一个非常好的品质。他会帮助任何向他求助的人。比如村里有人半夜生了重病,要去很远的地方治病,他就找我爸爸,因为他是马车夫。这个时候,他会立刻放下手中的事,坐上一辆马车,“啪啪”甩着鞭子,以最快的速度把病人送到医院。他用这种方法拯救了许多生命。

比如我们村有个叫陈让年的。他有一个女儿叫爱爱。艾小时候发高烧,得了肺炎。陈让年找到了我爸爸,我爸爸马上开车把孩子送到医院抢救。当时医生说如果再晚一点送来,就没救了。后来,艾艾考上了兰州铁道学院,成了一名建筑师。然而,父亲从未向我提起过这件事。有一天陈让年对我说:“要不是你爸,我的爱情早就死了。”我就知道有这种东西。我父亲就是这样。他从来不觉得做好事很了不起,也不觉得是好事。他认为他应该做这件事。

村子里还有一个叫陈银山的马车夫。他头脑灵活,很聪明,曾经过得很滋润。文革中,他被定为村里的“尖头户”进行打击批判。后来他得了癌症,没人敢帮他,除了我爸爸。父亲把他送到城里治病,一直照顾他,最后把孩子也照顾好了。因为陈银山也是一个马车夫,他有许多孩子,包括五六个女孩和一个男孩,他们都很年轻。他的大女儿现在50多岁了。她以前每次回农村都会去看望我父亲,说是他在最困难的时候照顾他们。我父亲的生活中有很多这样的事情。

父亲对牛也很好。有一次,他去九九岭拉木炭,到了一个陡坡上,木头马车3354的刹车——失灵了,重车用轴撞倒了母马。母马用膝盖做刹车,所以车没有被甩下山坡。但是马的膝盖已经打磨过了。父亲换了一头骡子来驱动轴,把受伤的马牵回家。全村人都很难过,我也很难过,但我无能为力。他的伤很严重,没人能治好他。他不得不躺在俱乐部的院子里,不能吃草,也不能喝水。我总是从脸盆里拿些水,倒进它的嘴里。马儿动了动舌头,吞了下去,但是大部分的水都流到地上了,总是一片泥泞。我不管它喝不喝水,我每天都往它嘴里倒水。另外,爸爸给了它一些蛋清。一天,村民们说,这匹马没救了。杀了它。但是我父亲不同意。他用粘油擦伤口,防止苍蝇生蛆,但是伤到骨头,所以有些油根本不管用。十天后,马死了。当时村里人都饿了,希望分点马肉,我爸不同意,我也不同意,我们一直哭。最后村民不吃马肉,埋在河湾里,就像村里的老人一样。它是我童年时放牧的母马,它总是出现在我的作品中。后来一想起母马,我就哭。遇到对我好的女人,我也认为她是母马投胎。我想一定是因为怕我孤独,它才转世来陪我。

不像她的母亲和父亲,她非常坚韧和坚强,从不屈服于生活中的各种磨难。她每天很早就去地里,让我做早餐。那时候我还年轻,还困。有时候她从地里回来,看到我还在睡觉,就卷起被子头,狠狠地打我一顿屁股。她很小的时候,就教我们农活,给我们讲故事。她经常跟我说:“娃子,争强好胜,不要惹人笑(凉州话就是被人笑的意思)。”我的个性坚强不屈。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候,我也从未失去信心和勇气,这是从我母亲那里继承来的。

妈妈也有和爸爸很像的地方,就是善良。她是佛教徒,愿意帮助别人。很多时候,她甚至会不考虑自己的情况,去帮助一些比自己弱小的人。

小时候家里穷,什么都没有,所以从来不锁。偶尔攒一点面粉,连一升都不够,有时候还向邻居借。我还清楚的记得,我妈总是把脸放在角落的小盒子里,出门的话会在脸上按手印。回来的时候,她的手印还在,她很欣慰,因为这说明没有人偷过她的脸。如果手印没了,她会难过一阵子。但是,即使在这样艰难的门槛下,她还是会给一些乞丐舀面条,甚至在自己家吃不饱的时候,她也不会袖手旁观,看着前来避难的乞丐。有一次,一个乞丐在我家住了半年多。

古浪县的酸刺沟很苦。有一段时间,很多人穷得不得不出来乞讨。一个古浪人带着孩子来我家讨饭,呆了一年多。而且,这仅仅是开始。后来他和他的孩子一旦实在活不下去了,就会来我家,我们不管怎么吃不饱饭,还是会帮他们。我们不仅给他一些吃的带回去,我妈还会帮他到处找村民要一些吃的。

后来听说古浪男快不行了,就买了很多东西,和爸爸一起去看他。这个人买不起止痛药,整天学牛叫。哥哥生病的时候,朋友帮我找了点鸦片,一块核桃那么大,非常难得。我问父亲:“给你留着还是给他?”父亲说:“给他。”我说:“你不会留下一点吧?”父亲说:“不要了,都给他。”不久后,父亲也患了癌症,动了大手术,终日痛苦。那种痛太可怕了,到了某个时候,普通的止痛药就不管用了。但因为我把鸦片都给人了,就再也找不到了,他只好扛着死了。当时我说:“要不是鸦片给了别人,你就不用受这个罪了。”但我父亲说,“把它给我。真是个可怜的人。”

直到现在,那个人的儿子和孙子遇到什么困难,比如不能上学,还是会来找我。我要么给点钱,要么给当地政府打电话,帮他们申请减免学费、补助等优惠政策。这些在我们家几十年如一日的东西,都成了传统,不算什么。

有些人可能会认为我的父母很愚蠢,但我不这样认为。尤其是看了一本书,明白了做人的道理之后,更想去做。因为人生短暂,一不注意就会老。当人们变老时,他们没有精力做他们想做的任何事情。而且,有时候我们只是举手之劳,但对于某些人来说,却能帮助他们改变很多。你不能低估小人物的作用。有时候一点点善意就能改变别人的命运。

比如我经常在小说里提到一个叫贾福山的盲人艺术家。他的原型是我的邻居,孤身一人,没有经济来源,生活很困难。这里冬天很冷。经常零下二三十度,他家破房子老是漏雨。如果没有火,他会冻死的。小时候,父亲经常给他木炭。长大后,我继承了父亲的传统,经常给他烧炭。否则,他可能活不过这个冬天。有一天,他肚子疼,没钱看病。他想卖掉陪伴了他几十年的三幅黑仔作品。我知道了,就给他买药钱,让他有困难的时候来找我。千万不要卖三个黑仔。每次回老家,我总会给他点钱买些营养品。如果我妈做了好吃的,总会请他吃。

想想看,如果没有这些小而无足轻重的行为,社会上很多像贾福山这样的人会怎么样?我身边有很多正在成长的孩子。他们可能很有天赋,很有潜力,但现在只是柔弱的孩子。如果没有遇到贵人,没有人给他们一点帮助和引导,他们很容易被功利的环境所改变,最后变得极其平庸。所以很多人会发现,我身边总有一些孩子,各自在各自的领域里,承担着一些事情,实现着自己的梦想。我所做的就是给他们一些帮助。有人问我,为什么不多陪陪大人物?毕竟大人物的影响力更大。但是我总是告诉他们,大人物需要我的时候,我也会给他们提供帮助,但是没有我他们可能会很开心。这些孩子不一样。比起大人物,他们更需要我。虽然我身边有很多别人的资源,但是我从来没有用过。在我眼里,只有需要和不需要,没有大小,没有高低。如果每个人都这样想,社会上没有出路的绝望者就会少一些。

当然,如果没有从小父母的影响,我不知道光靠读书能不能理解这些东西,然后真的能进入信仰。所以,我很感谢我的父母。

我的父母不识字,所以当我的第一部小说《大漠祭》出版时,编辑武金海把我的照片放在封面上,这样我的父母就知道这是我的书。有一次,我觉得父亲很傻,就淡淡地说:“娃子,我当然傻。谁跟我说我没有好好读书的老头子了?”听到这里,我很惭愧。的确,我走出无知只是因为我有一对为我的学习勒紧裤腰带的好父母。

你也是如此。当你抱怨你的孩子时,你必须明白,你可能做得不够,没有为他们树立一个好榜样。当你责怪父母的时候,你也要明白,你有今天的越来越好,只是因为你的父母养育了你,给了你教育,给了你学习的机会。我们要时刻懂得珍惜幸福,懂得感恩,不断升华自己。

作家简介:薛默,原名陈凯红,甘肃凉州人。国家一级作家,甘肃省作家协会副主席。曾三次入围茅盾文学奖,获得穆峰文学奖等奖项,连续六次获得敦煌文学奖。代表作有《沙漠三部曲》、《灵魂三部曲》、《故乡三部曲》。作品入选《中国文学年鉴》 《中国新文学大系》和小说入选《野狐岭》和本科教材入选《大学语文》阅读推荐书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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