跳舞的说说心情句子(跳舞的说说心情句子表达跳舞的心情说说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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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,已无法考究是哪个人或哪两个人,是我们村首先会跳舞并且会跳交谊舞的。如果你郑重其事地问那些曾经跳过舞的人,他们都会谦虚一番之后,很严肃地承认自己是开了先河的那个人。同时,脸上显现出一种少有的自豪感。这样一来,问题似乎就有点儿复杂了。

但可以肯定的是,在上世纪九十末,我们村以及方圆几里的年轻人不分男女都能扭几下。隆冬到来时,在外面搞副业的小伙子从城里归来,不管有没有挣到钱,这并不影响大家跳舞的热情。

我们的舞厅在离村较远的小镇上,到那里需翻过几座大山,为了跳舞,冰天雪地算什么,寒风凛冽又算什么,我们根本不惧怕的。在最疯狂的时期,我们能从下午跳到半夜三更,舞厅准备关门,老板很委婉地催促好几遍时,我们才意犹未尽地离开。当然,还有比我们更疯狂的人,据说赵庄有个妇女,很喜欢跳舞,但没人给她看小孩,她就把小孩关在屋里,自己跑到舞厅去了。这事不消两天,被在城里打工的丈夫听说,连夜回家,对女人一顿臭骂,还准备捶她几下,幸被邻居劝住了。

我们离开舞厅,走在回家的路上, 残月已挂在半空,星星顽皮地眨着眼睛,远处和近处,在积雪的映衬下,变成一片灰白的世界。山风一股接一股地吹来,我们却非常专注地对“跳舞”进行技术层面的探讨。例如,与音乐的配合问题,面部表情,脚下的速度问题,步幅的大小,旋转是否到位等,末了,大家一直认为,二毛最大的问题是屁股扭地生欢,这是不对的,这严重影响了舞的美感,使优雅的舞姿变得庸俗不堪。二毛听了我们的批评,当即在月下练习起来。

“看!是不是这样子的?”二毛边跳边问。

大家驻足观摩了一下,认为问题并没得到根本的纠正。小东说:“不对!”就准备给他做个示范,我由于衣衫单薄,冻得牙齿直打架,忙说:“哪有在路上跳舞的?明天了再说吧。”

小东只好作罢,他对二毛说:“明天起早点,鸡叫头边就起,”二毛表示完全同意。

等我们各自回家后,已是夜里十一点多了。

为了下午能去跳舞,上午须把该干的农活干完,好在冬天活儿并不多,无非就是往地里挑几桶大粪,挖一个浅浅的坑埋了,俗称“卧粪”。

在小东的悉心指导下,二毛认为他的舞技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,有点儿沾沾自喜起来。

这天下午,冬日的阳光照着这个静谧的小山村,树叶全部落尽,低矮的农舍错别有致地从大山脚下排列到半山腰,我们在进行完一个短暂的午休后,相约继续翻山越岭,朝舞厅方向前进。

这乡间的舞厅不大,约有四十多平米左右,里面的布置也简单无比,除日常照明外,只是在天花板上吊了只球形的旋转灯,放射着五颜六色的光芒。另外,在北侧的墙上挂着一个黑色的音响,没有这个宝贝,跳舞是无法进行的。

我们到舞厅时,里面已经拥满了人,有认识的人,也有不认识的,有会跳舞的,也有不会跳的,有穿棉衣的,也有穿单衣的,有男的,也有女的。大家都在忘我地狂扭,于是,整个屋子就像晃动的鸟笼子。土雾和香烟味混合在一起,这怕是舞厅独有的味道。

看到这场面,使我们这些自诩为专业舞者的人,感到悲哀和无所适从。

“不会跳的,稍微靠一下边,自觉一点嘛!”二毛终于忍不住大声说出来有点刺耳的话,我连忙朝他摇摇手,示意他沉住气。

二毛不友好的话语,对于自尊心很强的人们来说,心里别提有多尴尬了。有人装作没听见,有人板着脸靠墙而立,有人气鼓鼓地出去了,舞厅一下子变得宽松了许多,它的美妙本色也显现出来。该是展示我们才艺的时候了,于是,跟着一首《晚秋》走起。

几个张庄的人,对小东的舞技称赞有加,并希望拜他为师跟他学习跳舞,得到他良好的指导。这使小东有种喝醉酒的自信。最后,他居然独舞了,所有的人都围着他看,有人对他崇拜地五体投地,有人眼睛放出异样的光芒,似乎觉得他就是个大奇葩。小东跳地大汗淋漓,索性把外套和毛衣脱掉,上身只穿一件秋衣,“啧啧”的赞叹声,把他推到了走火入魔的境地。

突然,舞厅的管理员张二妹说:“你村的二毛在外面跟人打架哩!”

啊?我都不知道二毛什么时候出去的,小东停止了跳舞,我们拨开人群从舞厅冲了出去。在昏黄的路灯下,只见三四个小伙子围着二毛拳打脚踢,二毛奋力还击,打斗中,不知谁的一只鞋飞上了对面小卖部的房顶。我们跑去给二毛帮忙,这几个人就像受惊了的兔子,朝北边的山坡拼命地跑了,一个也没撵上。

“咋回事?”小东穿着秋衣问。

二毛擦了一下嘴边的血渍强装笑颜说:“没啥事没啥事,几个碎猴猴娃!还会打人?就当儿子打老子,哼!”

尽管二毛对此事一笑置之,我们的心情就不美丽了,也没有心思跳舞了。

在离开舞厅的时候,一个胖而矮的妇女对小东说:“小伙子哎!舞跳得确实是好,亚克西!明晚还来不呀?”

“你悄悄地,长得跟面袋子似的,你管人家来不来?”站在她旁边的一个中年人说。

胖女人“哈哈”一笑,不以为然地说:“你说的话,我一点点都不爱听,哪条法律规定胖人就不能跳舞……”

今夜不见月亮,我们只是凭感觉摸黑往回走,边走边商量着要给二毛报仇,非如此这般,那还有脸面在“舞界”混。

次日下午,我们叫上村里十几个帮忙的人,其中包括“打架专家”,他是个中年人,中等个头,行动利索。据说他精通“猴拳”,一人能敌四个人。他听了我们的陈述,就在自家脚地上做了个扩胸的动作说:“我当时要是在场场子,没人敢动你们一根指头,谁要是嚣张,呵呵,让他知道喇叭是铜锅是铁!”这番话,使我们底气十足。

万事俱备了,小明却说:“得抱一只鸡去,最好是公鸡。”

“要鸡干什么?”我懵了。

“子曰,杀鸡给猴看嘛!”

“子曰过?”我表示怀疑,他自恃读的古文较多,总是之乎者也的。

“子确实曰过。”他肯定地说。

“好吧,”我问他:“你是打算到舞厅杀一只鸡去?”

“当然不能杀,不战而屈人之兵,乃为上策……”

“好吧好吧,你不嫌麻烦,就带上吧!”

报仇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朝小镇涌去,正所谓车辚辚,马萧萧,行人弓箭各在腰。

到了目的地,天色已晚,却发现这里顿显冷清,路上没几个人,舞厅也关了门,贴了封条,划根火柴凑近一看,上面还盖了派出所的大章子。一打听得知,昨晚有人报警,说舞厅打架斗殴,并且血流成河。如此夸张的说辞让那个胖所长震怒了,他要求舞厅立即停业整顿,理由:舞厅是滋长各种治安事故的温床。还说跳舞是资产阶级的文化沉渣泛起,不能再跳舞了,有什么好跳的?农村人嘛……更不允许打打杀杀的。民风要淳朴嘛!

没有机会展示我们的综合实力,似乎有点遗憾,但细想一下也没什么。二毛为了感谢大伙儿的侠义之情,要请客吃饭,这正合我们心意,因为大家确实饿了。于是,我们在一家简陋的饭馆落座。要了四盘凉菜,一盆蛋花汤,两瓶烧酒。酒饱饭足以后,突然无聊起来。又在镇上转了一圈,大家才谈论着跳舞的事踏上回家之路,小明抱着公鸡走在最前面。

原创文章,作者:叶枫,如若转载,请注明出处:https://www.livip.net/94599.html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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